李昆

《九龙城寨之围城》动作特辑，洪金宝夸古天乐“能打”裁判要点在履行和解协议的过程中，申请执行人因被执行人迟延履行申请恢复执行的同时，又继续接受并积极配合被执行人的后续履行，直至和解协议全部履行完毕的，属于民事诉讼法及相关司法解释规定的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不再恢复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的情形。相关法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204条基本案情江苏甲某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甲某公司）与某乙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时代公司）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一案，某省某市中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某中院）于2015年3月3日作出（2014）锡民初字第00103号民事判决，时代公司应于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五日内支付甲某公司工程款14454411.83元以及相应的违约金。时代公司不服，提起上诉，某省高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江苏高院）二审维持原判。因时代公司未履行义务，甲某公司向某中院申请强制执行。在执行过程中，甲某公司与时代公司于2015年12月1日签订《执行和解协议》，约定：一、时代公司同意以其名下三套房产（某园53-106、107、108商铺，非本案涉及房产）就本案所涉金额抵全部债权；二、时代公司在15个工作日内，协助甲某公司将抵债房产办理到甲某公司名下或该公司指定人员名下，并将三套商铺的租赁合同关系的出租人变更为甲某公司名下或该公司指定人员名下；三、本案目前涉案拍卖房产中止15个工作日拍卖（已经成交的除外）。待上述事项履行完毕后，涉案房产将不再拍卖，如未按上述协议处理完毕，申请人可以重新申请拍卖；四、如果上述协议履行完毕，本案目前执行阶段执行已到位的财产，返还时代公司指定账户；五、本协议履行完毕后，双方再无其他经济纠葛。和解协议签订后，2015年12月21日（和解协议约定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时代公司分别与甲某公司签订两份商品房买卖合同，与李某签订一份商品房买卖合同，并完成三套房产的网签手续。2015年12月25日，甲某公司向时代公司出具两份转账证明，载明：兹有本公司购买硕放某园53-108、53-106、53-107商铺，购房款冲抵本公司在空港一号承建工程中所欠工程余款，金额以法院最终裁决为准。2015年12月30日，时代公司、甲某公司在某中院主持下，就和解协议履行情况及查封房产解封问题进行沟通。某中院同意对查封的39套房产中的30套予以解封，并于2016年1月5日向某市不动产登记中心新区分中心送达协助解除通知书，解除了对时代公司30套房产的查封。因上述三套商铺此前已由时代公司于2014年6月出租给江苏某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某分行（以下简称江苏某银行）。2016年1月，时代公司（甲方）、甲某公司（乙方）、李某（丙方）签订了一份《补充协议》，明确自该补充协议签订之日起时代公司完全退出原《房屋租赁合同》，甲某公司与李某应依照原《房屋租赁合同》中约定的条款，直接向江苏某银行主张租金。同时三方确认，2015年12月31日前房屋租金已付清，租金收款单位为时代公司。2016年1月26日，时代公司向江苏某银行发函告知。租赁关系变更后，甲某公司和李某已实际收取自2016年1月1日起的租金。2016年1月14日，甲某公司弓奎林接收三套商铺初始登记证和土地分割证。2016年2月25日，时代公司就上述三套商铺向甲某公司、李某开具共计三张《销售不动产统一发票（电子）》，三张发票金额总计11999999元。发票开具后，甲某公司以时代公司违约为由拒收，时代公司遂邮寄至某中院，请求某中院转交。某中院于2016年4月1日将发票转交给甲某公司，甲某公司接受。2016年11月，甲某公司、李某办理了三套商铺的所有权登记手续，李某又将其名下的商铺转让给案外人罗某明、陈某。经查，登记在甲某公司名下的两套商铺于2016年12月2日被甘肃省某区人民法院查封，并被该院其他案件轮候查封。2016年1月27日及2016年3月1日，甲某公司两次向某中院提交书面申请，以时代公司违反和解协议，未办妥房产证及租赁合同变更事宜为由，请求恢复本案执行，对时代公司名下已被查封的9套房产进行拍卖，扣减三张发票载明的11999999元之后，继续清偿生效判决确定的债权数额。2016年4月1日，某中院通知甲某公司、时代公司：时代公司未能按照双方和解协议履行，由于之前查封的财产中已经解封30套，故对于剩余9套房产继续进行拍卖，对于和解协议中三套房产价值按照双方合同及发票确定金额，可直接按照已经执行到位金额认定，从应当执行总金额中扣除。同日即2016年4月1日，某中院在某宝网上发布拍卖公告，对查封的被执行人的9套房产进行拍卖。时代公司向某中院提出异议，请求撤销对时代公司财产的拍卖，按照双方和解协议确认本执行案件执行完毕。裁判结果某省某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6年7月27日作出（2016）苏02执异26号执行裁定：驳回某乙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异议申请。某乙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不服，向某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某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17年9月4日作出（2016）苏执复160号执行裁定：一、撤销某省某市中级人民法院（2016）苏02执异26号执行裁定。二、撤销某省某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6年4月1日作出的对剩余9套房产继续拍卖且按合同及发票确定金额扣减执行标的的通知。三、撤销某省某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6年4月1日发布的对被执行人某乙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所有的某园39-1203、21-1203、11-202、17-102、17-202、36-1402、36-1403、36-1404、37-1401室九套房产的拍卖。江苏甲某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不服某省高级人民法院复议裁定，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最高人民法院于2018年12月29日作出（2018）最高法执监34号执行裁定：驳回申诉人江苏甲某建设集团有限公司的申诉。裁判理由最高人民法院认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四百六十七条的规定，一方当事人不履行或者不完全履行在执行中双方自愿达成的和解协议，对方当事人申请执行原生效法律文书的，人民法院应当恢复执行，但和解协议已履行的部分应当扣除。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的，人民法院不予恢复执行。本案中，按照和解协议，时代公司违反了关于协助办理抵债房产转移登记等义务的时间约定。甲某公司在时代公司完成全部协助义务之前曾先后两次向人民法院申请恢复执行。但综合而言，本案仍宜认定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不应恢复执行。主要理由如下：第一，和解协议签订于2015年12月1日，约定15个工作日即完成抵债房产的所有权转移登记并将三套商铺租赁合同关系中的出租人变更为甲某公司或其指定人，这本身具有一定的难度，甲某公司应该有所预知。第二，在约定期限的最后一日即2015年12月21日，时代公司分别与甲某公司及其指定人李某签订商品房买卖合同并完成三套抵债房产的网签手续。从实际效果看，甲某公司取得该抵债房产已经有了较充分的保障。而且时代公司又于2016年1月与甲某公司及其指定人李某签订《补充协议》，就抵债房产变更租赁合同关系及时代公司退出租赁合同关系作出约定；并于2016年1月26日向江苏某银行发函，告知租赁标的出售的事实并函请江苏某银行尽快与新的买受人办理出租人变更手续。租赁关系变更后，甲某公司和李某已实际收取自2016年1月1日起的租金。同时，2016年1月14日，时代公司交付了三套商铺的初始登记证和土地分割证。由此可见，在较短时间内时代公司又先后履行了变更抵债房产租赁关系、转移抵债房产收益权、交付初始登记证和土地分割证等义务，即时代公司一直在积极地履行义务。第三，对于时代公司上述一系列积极履行义务的行为，甲某公司在明知该履行已经超过约定期限的情况下仍一一予以接受，并且还积极配合时代公司向人民法院申请解封已被查封的财产。甲某公司的上述行为已充分反映其认可超期履行，并在继续履行和解协议上与时代公司形成较强的信赖关系，在没有新的明确约定的情况下，应当允许时代公司在合理期限内完成全部义务的履行。第四，在时代公司履行完一系列主要义务，并于1月26日函告抵债房产的承租方该房产产权变更情况，使得甲某公司及其指定人能实际取得租金收益后，甲某公司在1月27日即首次提出恢复执行，并在时代公司开出发票后拒收，有违诚信。第五，甲某公司并没有提供充分的证据证明本案中的迟延履行行为会导致签订和解协议的目的落空，严重损害其利益。相反从甲某公司积极接受履行且未及时申请恢复执行的情况看，迟延履行并未导致和解协议签订的目的落空。第六，在时代公司因甲某公司拒收发票而将发票邮寄法院请予转交时，其全部协助义务即应认为已履行完毕，此时法院尚未实际恢复执行，此后再恢复执行亦不适当。综上，本案宜认定和解协议已经履行完毕，不予恢复执行。